一枚铜钱

少年漫,相声,和快乐水

【何尚何】何九华在巴黎

*OOC

*勿上升


何九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不能理解尚九熙为什么会近乎痴狂地热爱巴黎这座城市。

闲暇时,“我带你去巴黎。”

演出时,“为什么没有我最喜欢的巴黎?”

封箱时,“我订好了去巴黎的机票。”

……

巴黎、巴黎……他无时无刻不在谈论巴黎。

是为了那些高耸的尖刻的房屋,是为了刻薄伶俐的审美和腔调,还是为了男男女女们身上交叠的香水味,亦或是广场上呼啦啦一扬一片的令他惧怕的尖嘴子?

巴黎无疑是艺术的殿堂,但按理说只是艺术生的身份并不该如此,何九华搞不明白这些,他只隐隐约约觉得这跟对于抚顺的热爱不一样。

又或许什么都不为了,只是因为十点钟开始上班并且周末谈工作违法的法式慵懒吧。何九华笑着想。


和尚九熙分开后,何九华请了长假飞去巴黎生活。

因为并不是公差也不是提前就计划好的旅行,只是一次爆发性的心血来潮,所以最初他近乎什么都没有带,除了签证和护照一概没有,甚至连充电插头都不适配。

但何九华说行李重的要死,他对着左胸指了又指,说这里装满了伤心和眼泪。


一直都有那么一个笑话,说与其在国内跟着老师学一门外语,不如实地到国外卖几年烤红薯来的正宗。但两年来的巴黎生活并没有带给何九华多大长进,他所熟练的法语单词也不过仅局限于从前尚九熙兴致起来时教给的“Bonjour”和“merci”,最多也就是那句穿了好久的印在卫衣上的“C’est la vie”,所以何九华无论是下楼买牛角面包还是跟房东太太讨论天气都需要时刻保证手机有电,以便谷歌翻译的正常使用。


他还在以前他们住过的那间公寓。

楼层高、没电梯,空调因为人工成本高所以每年夏天都要忍受四十度以上的高温,邻居大都是外地前来讨生活的,南来北往人口杂乱,整栋楼还常年散发着腐朽的老式木头气息,这其实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居住地。之所以没搬走是因为何九华舍不得楼前挂着的347的门牌号还有屋内用惯了的茶杯和洗碗机。所幸视野很好,一扬窗帘就可以俯瞰大半个巴黎:塞纳河、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餐厅里冒出的热气,骑着自行车打招呼的行人,还有他们曾踏足过无数次的鹅卵石和大理石们。

也舍不得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房客们搬来又搬走搅得她脑子一团糟,却还记得那个爱笑的、吃面包要多加一块黄油的中国小伙子,每次见了何九华都要他代她向他问好,并关照说巴黎下班早时间晚了赶不上最后一班巴士,记得早点回家。

她好像永远不记得那个她拜托的小伙子如今是一个人住了。


何九华偶尔也会路过教堂。

不是那种大型的用于参观和朝圣的恢弘又空灵的教堂,是那种被埋没在烟火里,镶嵌着彩色玻璃窗,洋溢着低低的圣歌的教堂,有着小小的可爱的尖顶,小小的、小小的祈愿。

那时他们匆忙得连一枚易拉罐拉环都没有,就被那些开放的法国朋友们簇拥着上台拥抱、接吻,许愿一生一世,无论贫穷还是疾病。

后来朋友们劝他,说lune,这里是巴黎,巴黎对于爱情有着特别的态度和浪漫血统,不必沉湎于过去,适应巴黎,感受巴黎。他笑着推绝,说巴黎是很浪漫,男女们单身不会超过24小时,走到哪儿都不必担心买不到润滑和安全套,但巴黎的浪漫带着肉欲,不够纯粹,不够一心一意,不像北京。


然后去喝酒。

和北京只单纯靠客人营造气氛的夜店不一样,巴黎的酒吧有着独特的“嘘嘘夫人”文化。嘘嘘夫人是法国人对于公厕清洁人员的特殊称谓,她们除了打扫卫生,有时也兼顾收费和贩卖卫生用品的工作。而酒吧里的嘘嘘夫人则更加不同,她们还要在舞池里唱歌跳舞,将整个酒吧的气氛带向高潮。

当时尚九熙戴着假发,穿着丝袜和短裙,装扮成热辣的Lady GaGa,在舞池里尽情地唱着“Bad Romance”,一群人围着他叫好,请他再来一首。

何九华花了一阵功夫认出他来,带着惊讶问他,“怎么男的也可以当嘘嘘夫人?”

然后听他操着一口东北腔说,“铁子,你都来gay吧了,还在意为什么这里的嘘嘘夫人是男的?”


路上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街头卖艺的人,弹吉他的,吹萨克斯的,变魔术的,打架子鼓的……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其中最令人讨厌的是扮着小丑装的默剧演员,他模仿着何九华因为喝醉而走不成直线的姿态,手上虚握着酒瓶,脸上做出同样滑稽可笑的悲戚。

“S’il vous plaît aller.”

演员食指放在嘴唇上,发出“嘘”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模仿表演,反而变本加厉,周围人跟着哈哈大笑。

显然这句跟着谷歌翻译学到的句子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


五百多个夜里,每晚何九华都在做同一个梦,梦里他躺在床上即将入睡,尚九熙走过来摁灭灯,说晚安。很简单的一个梦。

但很奇怪,明明他说的是晚安,却像是说再见。


最初何九华为了了解巴黎这座城市看了不下五遍的《艾米莉在巴黎》,剧里艾米莉在上司的说教下逐渐适应巴黎生活,忘记了和美国男友分手的烦恼,勇敢地爱上了主厨加百列,却惨遭得知其与闺蜜卡蜜尔是男女朋友,而卡蜜尔很快也知晓了二人的私密,接下来的剧情便狗血的人尽可猜。

故事大约讲的是在巴黎你可以不惧一切去勇敢追寻爱和渴求。

而何九华完全理会错了重点,他醉醺醺地想,要是有前男友来抓包似乎也不错。于是他终于舍得花几法郎打一通迟到了很久的国际长途。


“尚九熙,何九华在巴黎不快乐,你能来接他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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